”姜鹿溪看着程行道：“今天忙完后，后面就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了，我自己来就行了，高考没多少天了，你明天就不要来了，去学校认真听课。”
他摸了摸她的头，说道：“好了，擦擦眼泪，你也别哭了。”
但姜鹿溪哪来的旁系亲属，别说旁系亲属了，她连直系亲属现在都没一个了，因此这些前来帮忙接纸放鞭炮的小孩，都是小花小文他们。
小文小花他们把纸送过来时，姜鹿溪起了身。
他们家门口已经扎起了灵堂。
“对了，到了出殡那天，那些来随礼的，都不收，他们只要来吊唁送纸的，都可以过来吃饭。”姜鹿溪道。
同时，他又找到了镇上扎纸扎马的地方。
程行专门找的收敛化妆师也来了。
而像姜鹿溪这种不收礼的，村子里基本没有。
从晚上开始，帮忙做工的人，以及同村送纸吊唁的人，都可以过来吃饭。
她正跪在她奶奶的灵堂边。
“棺材，酒席，请了戏班，还有那些扎马的钱，得需要好多钱吧？等奶奶的葬礼结束了，算算多少钱，到时候我给你。”姜鹿溪看着他说道：“这些年，奶奶差不多攒了有三万块钱的，应该是能够把钱还你的。”
本来毫无亮光的眼神，在看到程行来了之后，才出现一丝光彩。
嘴唇干裂的泛白，整张脸上毫无血色。
姜鹿溪道：“我骑自行车先送你回去，然后我再回来继续给奶奶守灵。”
程行没吭声。
姜鹿溪看着程行骑着自行车离开的背影愣了愣。
直系亲属，像是儿子，孙子这种，得跪在灵堂旁，等客人带着纸来的时候，需要去谢纸。
姜鹿溪道：“生物现在我也帮你复习到高中了，你现在要是遇到不会的，可以去问生物老师，或者是去问村里的其他同学，都是可以的。”
在灵堂的中央，放着姜鹿溪奶奶生前的一张照片。
他们每次回家时，看到自己都会很开心。
这些孩子，都是程行上次在姜鹿溪家里见到的，他们跟姜鹿溪一样，都是村里最为贫苦人家的小孩，姜鹿溪这些年都有将自己赚来的本子免费发放给他们，有时候闲下来时，他们遇到不会的难题过来找姜鹿溪时，姜鹿溪也都会耐心的帮他们去讲解。
姜鹿溪一个人守灵，程行也怕她真会守一夜连觉都不去睡。
而姜鹿溪宁愿吃些亏，也不肯欠别人的礼。
程行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跟她争论这个问题。
其实，别看村里办一场白事需要花费不少钱，但是村里去世的老人孩子多，除了姜鹿溪他们家，哪一家都有四五个孩子，这么平摊下来，一家也就没多少钱了，而且办白事也是能收礼的，亲戚邻居那么多，一场白事下来，不仅不会亏钱，甚至收了礼之后，还能赚不少钱。
因为伱不收礼，别人家办事收礼，那你是会吃亏的。
又有送纸的客人来了，小花小文他们又去接了别人的纸，然后拎着好几包都快比他们还要高的纸，一路小跑的送到了灵堂内。
但她还是有爷爷奶奶，有父母的。
程行到的时候，几个孩子走了过来，他们给程行磕了一个头，然后将程行带来的炮给放了，另外两個孩子将程行的纸接了过来。
跟今天早上程行见到的那个姜鹿溪判若两人。
“不会的，鹿溪姐姐不会晕倒的。”姜鹿溪摸了摸她的脑袋。
“还有，你要帮我们劝劝鹿溪姐姐啊，她中午就没吃饭，到现在也没怎么喝水，又哭了那么久，她嘴唇干的都快裂开了。”小花说道。
盖棺之后，等下午前来吊唁的人来了差不多后，就该守灵了。
丧事也是有正席的，就是在三天后的送葬那天。
“要忙的事情很多呢，而且这就赶我走？”程行问道。
给奶奶办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。
人虽少，但办的丧礼却很隆重。
但是跪久了，又快一天没喝水吃饭了，起来的时候头一阵眩晕，程行见状拉住了她的手，帮她稳住了身形。
程行也想陪陪她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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